期刊封面
以碎裂言语探勘死生的迷局
以碎裂言语探勘死生的迷局死,这一悲剧触发了作为朋友的骆以军对爱与死亡的思考,《遣悲怀》的写作由此而生。如评论家王德威所言,“邱妙津终要成为骆以军的异色缪斯;化不可能为可能,她以‘永远缺席’启迪骆对生命的感知参与”,缪斯之于作者的萌发在触动那一根心弦,入港后的对话或发散、碎裂的故事,实质上都是骆以军浇自己的块垒。毕竟,死与生的遭际,只能途经自己的心路,无人可以替代。骆以军的写作在探勘着邱妙津身死的另一面,如许尴尬,疼痛莫名,但就是懵头懵脑地活下去。他以邱妙津的结局作为起步,开始以叙述者的视角追述其身边林林总总的往事,有在小学校园里躲藏在隐秘角落里的游戏,与新婚妻子在香港旅游时的糗事,大学同学阿普的孤儿历程,为朋友们搞来大麻开开荤,工作时为女主管代写致诗人的信函,在产房外焦急地等待孩子的出生,推着母亲的尸体穿行在地铁中前往医院捐献器官等,这是现实生活的真切新书快评这种吊诡与迷茫在“运尸人”和“产房里的父亲”处更为醒目。已死去的母亲衣帽穿戴整齐,坐在轮椅上,被推着穿过街道和地铁,前往医院捐献器官的情状,如此对死亡的诡异之书写令我们大为惊骇,此意象不能不说匪夷所思。而在死的那一边却还有喧闹的生,叙述者在产房外焦虑地等待孩子的出世,他隔着玻璃看到了婴儿室中的场景,“那些婴孩们在那样寂静明亮的空间里,闭目蠕动着他们的腮。我突然有一种失重晕眩想蹲坐下来的本能,似乎是眼睛无法承受那些婴孩身体反射的某种妖邪幻丽的光照。”妖邪幻丽,十分怪异的用词,但置放于死生两界,却又是说不出的合榫。生生死死,处于人生经验的两极,无穷无尽,周而复始。骆以军与亡灵对话,自己选择的是“赖活”于世,不仅忍受着世事的尴尬,还传宗接代,重复生命的循环。邱妙津作为启迪他的缪斯,一旦恩索之旅启动,两人对生命态度之大相径庭立时见分晓了。相较于邱妙津对爱与生命要求的完美性和统一性,骆以军自知残缺与尴尬更适合自己的认知。上小学时躲在秘密洞穴里,“试图把时间喊停之计划”以失败告终,昭示着人生路途的无奈;与女友恋爱时的猜忌、等待、沉默、争执,说明对爱的不存幻想;在香港的摩天大楼上,和妻子两人闹的大笑话是世事无序与尴尬的缩影。骆以军大约知道自己是无法对生命抱有勘破的态度的,陷于这一场迷局无法可想,索性投身其中,以碎裂来对待残缺。于是,他的叙述盘根错节,支离破碎,似乎以网打捞,却时常为渔网之上的破洞所困扰,捞上的东西或不乏鲜活,却总不成形状,难以理出一个规则的顺序和结构来,只好以乱写乱,摆出来给我们看。骆以军面向迷局的尴尬是多向的,他无法忘怀于死,亦留恋于生,在生命的路途上首鼠两端,不能弃绝任何一方。如果说孔子曾言,未知生,焉知死?那在骆以军这里,即谓未知死,焉知生?在书的末尾,他一家三口来到“儿童游乐区”的大象溜滑梯,大人站在旁边,“看着我们的孩子,孤单一人的,在那单调的画面里,爬上爬下重复同样的动作。”生命的无趣在于重复,实质上却又无可避免,在孤寂中遣其悲怀,或许就是偷生者所要付出的代价吧。◎潘一禾
文章来源:《西部探矿工程》 网址: http://www.xbtkgc.cn/qikandaodu/2021/0427/1045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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